李凡成了几人的焦点,就连花园内的读书人也向这边张望。
张武脸上满是焦急,走到李凡身边小声的说道:“李兄!快些道歉随我离去吧!万一……”
“不会是做不出吧?也罢!只要你给各位公子磕几个响头,这件事就算了,如何?”
侯拱辰的话听得张敬修眉头直跳,看向对方时目光变得冰冷。
李凡缓缓抬头,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几人的信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征泰公子张征泰,次辅张四维的儿子,曾经与张居正的大儿子张敬修和三儿子张懋修一同中过进士,这几面有多少水分就说不清了。
想到诗词,脑海中无数的佳作闪过。
瞥见花园中露出的青竹,朗声说道:“两只青竹出重霄,几叶新篁倒挂梢。本是同根复同气,有何卑贱有何高!”
静!全场安静!
张武眼中充满了喜悦,双手不停地搓动,若不是大公子张敬修就在眼前,恨不得上来给李凡一个大大的熊抱。
侯拱辰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用手指着李凡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会……”
张家兄弟与泰征公子的脸上也不好看,李凡这首诗不但指出侯拱辰狗眼看人低,还将他们都带了进去。
“你……,你这粗鄙下人如何能做出这等诗作,一定是抄袭而来!
对!这首诗本公子听过,就是在征泰公子家所闻,一定是你这小人偷听而来!”
侯拱辰的面容扭曲,指着李凡大叫道。
张敬修的脸彻底阴沉下来,看向身边的泰征公子,说道:“想不到当征泰贤弟家里还有这等人才,有机会一定要让为兄见识下!”
泰征公子嘴脸抽动了下,瞪了一眼侯拱辰说道:“有些耳闻,时日有些长,记不清了!”
虽然泰征公子说的不确定,但他的话已经承认侯拱辰的说法。
“几位公子!李兄弟今天才到京师,如何能去偷听诗作,还请几位公子明查!”张武连忙躬身说道。
李凡目光平静的看着张敬修,这首郑板桥的提画竹,要百年后才会出现,侯拱辰明显就是在胡扯,他要看看张敬修会如何决断。
“这……!”张敬修脸上阴晴不定,心中已经认定这首诗是李凡所作,但张泰征的话是不能随便反驳的,尤其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他的父亲是大明首辅,张泰征的老子也是当朝次辅,许多政事还需要这位次辅的配合,不到万不得已,张敬修不愿意得罪这位泰征公子。
沉吟了下,还是说道:“也许李公子的诗与贤弟家门客的有些相似也不一定,咱们还是入园参加诗会吧!”
“哦?”泰征公子笑了笑,转身向花园走去,再也没有看李凡一眼。
侯拱辰更是夸张的笑了起来:“粗鄙下人也想参加诗会,下辈子吧!哈哈哈!!!”
李凡的拳头猛然攥紧,随后慢慢的松开。
“李兄弟!不要介意,我相信这首诗一定是你作的!”张武上前一步说道。
“张兄!是不是小弟所作都不重要了!
张府?张家?当朝首辅?
呵呵!!”
李凡脸上露出淡然的表情,转身不再犹豫向着府外大步而去。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李凡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进几人的耳中。
已经迈入花园的几人身子微微一震,难以置信的转头,却已经看不到李凡的身影。
“抄袭!肯定还是抄袭!”侯拱辰最先叫了起来。
张敬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冷的看着泰征公子说道:“这首不会也是你家门客所作吧!”
张泰征脸上的微笑消失不见,撇了一眼侯拱辰说道:“住口!还不速去打听清楚,再来回话!”
“啊!”
侯拱辰傻眼了,他没想到连自己也不能参加诗会,不能参加诗会岂不是……
“泰征公子!瑾萱**的事……”侯拱辰急切的说道。
“滚!不长眼的东西!”张泰征再也忍不住了,衣袖一挥骂道。
张敬修听到侯拱辰提到自己的妹妹,眼睛不由得眯了一下。走了几步又停下,对外面还发愣的张武道:“去叫他回来吧!也算是一个人才!”
张武闻言大喜,一溜烟的追了出去。
……
张府中的花园非常大,假山、池塘、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各种名贵花卉争相开放,走入其中宛如到了人间仙境。
文人士子们聚拢在假山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还有窈窕的侍女穿梭其中端茶倒水。
一个身穿绿衣的小侍女不时在人群中走动,大眼睛眨呀眨左顾右盼,嘴里碎碎念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一会转身跑向内宅,上了绣楼开始大声的叫了起来。
“**!**!王公子又有新作,我背给你听:玉妆美人待闺中……”
一身白衣的张瑾萱坐在窗前,有些无聊的看向楼下,眼神中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环,别背了!都是些无聊的诗作,陪我下楼走走吧!”
张瑾萱说着看向丫鬟小环,回眸瞬间整个闺房中仿佛都明亮了几分。
“**你太好看了!不知道是选择王公子,还是其他才子呢?”
张瑾萱叹了口气,起身走向楼梯。小丫鬟微微扬着头跟在张瑾萱的身后,小声说道:“**!你若是矮上一点点就好了,真的!就矮那么一点就行!”
说着还小拇指比划了一下,张瑾萱的身高超过了175,在后世就是标准的长腿**姐。
但在大明,她的身高就是最大的缺憾。没有那个男人喜欢被女人俯视,尤其是心高气傲的读书人。
“对了**!刚才咱们家的门客竟然做了两首诗,我背给你听听……”小丫鬟跟在张瑾萱的身后,叽叽喳喳的说着。
张瑾萱脚下停顿了下,目光看向府外,口中喃喃自语道:“咬定青山不放松,家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门客?”
……
李凡的脚步很快,没等张武追上就出了府门。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李凡不禁摇头苦笑。
自己为坚持的底线付出了代价,离开张府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
走出没多远,前方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宽敞的街道被看热闹的人围的水泄不通,隐约间还有女人的哭声传来。
“这可是小妇人祖传的宝贝,被你碰坏了,小妇人一家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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