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见,他17岁,余岁晚12岁。
为救傅西宴中了两刀的女孩靠坐在病床上,再次拒绝林家的安排。
瘦小的小姑娘认真又平静地说:“不受期待的人,就该远离别人的生活,做好自己,这样才不会产生不应该有的期待。请林家……和您,都不要插手我的人生。”
曾经压在他心底浓烈的不甘,似乎也因小姑娘的平静语声缓缓释然。
那次,他瞒着林家,诱导傅家以为只要以报恩的名义养育余岁晚,林氏就会帮扶傅家。
这是林谨舟唯一一次插手余岁晚的人生。
也是从那时开始,林谨舟关注起这个要“做好自己”的女孩。
他看着那个曾经脏兮兮的瘦弱小姑娘发光发亮,初二时被海城大学奥数队挑中,成为全部测试满分的纪录保持者。
她第一次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上,首战便拿下金牌,成为海城最出名的天才少女。
她的每一次进步,每一次成绩,每一次获得的奖项……
他全都知道。
她每一个闪耀的时刻。
他都在注目。
林谨舟垂眸盯着指尖忽明忽暗的点点猩红,薄唇溢出白雾,隐匿了他的表情。
包括,余岁晚和傅西宴张扬热烈的爱情。
·
余岁晚拿了水回房间,刚喝一口,就见床位的手机急促振动。
她拧上瓶盖拿过手机看了眼,是谢子怀的来电。
她还没来得及换电话号码,正犹豫要不要接,屏幕熄灭,显示4个未接来电。
不过片刻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她接通,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岁晚,出事了,安姨在机场把雨稚和西宴从楼梯上推下来,西宴不记得安姨,打算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安姨,安姨现在已经在新安路公安局了。”
余岁晚脑子嗡嗡直响,安姨怎么会在海城?
就算安姨在海城,可以安姨那个胆小怕事的性子,怎么会推窦雨稚。
“窦……窦雨稚人怎么样了?”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西宴请了我姐过去接诊,目前还在检查,你自家等着我过来接你。”
余岁晚心跳剧烈,她克制住声音中的轻颤,镇定开口:“不用过来接我,我先去警察局看安姨。”
谢子怀不赞同:“我过去接你先去医院看看雨稚,岁晚我作为朋友想劝你一句,西宴现在失忆……你最好别让西宴知道你和安姨的关系,不然西宴一旦误会,绝不会对安姨手下留情,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别插手这件……”
不等谢子怀说完,余岁晚便挂了电话,换衣服迅速出门。
不论如何,余岁晚都得先去见安姨,总得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才能解释。
此时,黑粉在机场围攻窦雨稚,把人推下楼梯的消息已经上了热搜。
出租车上,余岁晚翻看视频消息。
晃动的屏幕中,窦雨稚撕扯打起来的黑粉和粉丝动作粗暴激烈几个保镖按照窦雨稚的命令拉扯劝阻,傅西宴绷着脸将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窦雨稚护在一旁不住向后退。
镜头中只出现了安姨忽有忽无的半张脸,许是为了方便人辨认,镜头的位置用红圈标了出来。
安姨满头是汗被挤得狼狈神情怯懦又慌张,似乎是因看到傅西宴望着那个方向喊傅西宴的名字,艰难往前挤。
就在安姨整张脸出现在镜头里的一瞬,身体猛地前冲撞上傅西宴护着窦雨稚的手臂,窦雨稚高跟鞋一崴人跌倒在地,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傅西宴护着窦雨稚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网上疯传的视频到此为止。
显然,有人推了安姨。
谢子怀见余岁晚坚持去见安姨,调转车头先一步来了警局门口等她。
见余岁晚从出租车上下来,靠在车旁抽烟的谢子怀用脚尖捻灭香烟上前,把人拦住:“岁晚,你和西宴之间的误会已经够深了!我知道安姨曾经养过你几个月,你和安姨有感情,你一旦搅和进来,难免会让西宴以为是你指使安姨伤害雨稚,他还会放过安姨吗?”
“离婚证已经领了,我有什么必要对付窦雨稚?”余岁晚将谢子怀的手推开。
安姨和今天闹事的粉丝都被抓了进来关着。
几乎半年未见的安姨看到余岁晚猛地站起身,惨白的脸上挂着眼泪。
“坐下!”警察对安姨道。
安姨害怕的坐下,眼神紧紧跟着余岁晚。
直到余岁晚和警察这边简单交涉后,朝她走来,安姨这才哭着说:“岁晚,我没有害人!是有人推了我!我和警察说了,我不是坏人!”
余岁晚攥住安姨的手铐的手安抚她:“我知道,我看过视频了!安姨你别怕!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在机场?”
“我刚到海城,就前一个星期,余家人找到我说余宝栋到了年纪要结婚,问我要**联系方式,我说你妈已经死了,他们就要你外祖父家的联系方式,说余宝栋也是你外祖父的孙子,结婚他们得出彩礼,我还是说不知道。没想到几天前,余家旺那个挨千刀的给我打电话,说要让余宝栋上一个寻亲节目,我要是不说你妈或者你外祖父家的联系方式,就要连你一起曝光,要让你的名声烂大街。”
安姨说着就哭出声来:“我知道你在海城的事了,那个照片……我是真的担心你,又不敢打电话问你!昨天那个《寻亲记》节目组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了一些问题,说节目组出机票请我来海城后天在节目上当知情嘉宾,我就想着来节目上来为你说话!正好来看看你和西宴!”
寻亲节目!
余岁晚心头一跳。
安姨抹了把眼泪:“我还拿了你和西宴每年寒暑期去小镇过年的照片,我想着西宴失忆了,我想着有照片是不是他就能想起你!刚才在机场我看到了西宴,我就……我就想着把照片给西宴,我没想害人的!我不会害人的!岁晚你要信我!”
安姨一直都不知道傅西宴失忆的事,她每每和余岁晚打电话都还催促余岁晚尽快和傅西宴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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